從另一角度認識社會 — 訪問「崇基學院服務學習中心」主任蕭鳳英教授及項目統籌馮詠恩

顧名思義,「服務學習」包括「服務」和「學習」。大學生做義工不是新事,到兒童院、老人院去送禮物、玩遊戲,服務是「施」與「受」的關係。然而,在「服務學習」中,服務者與服務對象的關係不是絕對的,而是雙向、能夠互換的角色。而且,「服務」與「學習」並行,同學認識自己,同時反思社會制度,培養同學的心靈和眼界。 反思社會 自我成長 「崇基學院服務學習中心」主任蕭鳳英教授希望同學可以透過「服務學習」,從另一角度認識社會各階層的人和事︰「服務學習令學生對社會議題有更深的認識,自己擬定和設計服務內容,當中亦講求組員之間的協調和合作。服務社會是公民責任,在過程中,他們能反思自己在社會中的定位。」為擴闊同學視野及接觸不同服務對象,每學年都會加入新元素,如戒毒人士、發展遲緩兒童、智障人士、老人、復康人士、新移民、警司警誡青少年等;內地計劃近年與「一專一村」計劃合作,到雲南偏遠的少數民族村落,協助提供幼兒教育訓練和公共服務推展。中心項目統籌馮詠恩除了處理中心日常行政工作外,還會與同學一起參與活動,從中協調和推動學生從服務中反思,有機會從另一角度觀察同學在過程中的得着:「同學來自不同背景和學系,少不免會有摩擦,有些同學不懂處理,以為只要忍到計劃完成便可,但帶着負面情緒與組員相處就不能投入計劃當中。一位九十後同學和一位八十後同學就曾遇到這溝通問題,及後經過協調和鼓勵,雙方道出自己的想法及期望,情況便有改善了,問題的癥結就是溝通方式和沒有好好表達對組員的期望。另外有一次與學生隨機構到學校進行禁毒推廣,遇到有中學老師灌輸『入唔到大學就係無用』的概念給學生,這經歷也叫我和同學反思為何現今的教育制度只有單一價值。」 放下身份 同行成長 去年詠恩與幾位同學參加了深宵外展服務,對象是「夜青」,同學們作為「外來人」,亦非來自社工專業,但就為機構的資深社工帶來很大的啟發和反思,感嘆同學與「夜青」間所產生的化學作用︰「其實是一個互補的關係,社工本身十分忙碌,沒有空間嘗試新服務;同學雖只參與三個月,但他們的加入卻能帶來新元素,亦可彌補現時服務的不足。有同學與夜青夾band,即使完 成服務後仍然一起練習和表演。」讀大學,是一個發現自我的過程,你和我或者都迷茫過。蕭教授明白,參加服務學習的同學,未必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前路,但外展服務卻在某程度上,把大學生的光環摘掉,在過程中反思人生的意義︰「同學們不是提供服務,而是跟他們平等地交流和溝通。」除暑期進行的本地、內地及國際計劃外,服務學習中心剛開展了「本地服務學習體驗」,計劃於每學年的上學期舉辦不同主題的活動探索社區,讓參與同學從服務經歷中進行反思。中心剛於去年第一個學期就進行了兩項先導計劃 — 「愛‧毛孩」服務學習計劃及「攝影看社區」。參加「愛‧毛孩」的同學們透過工作坊、到狗場接觸和照顧狗隻,學習「動物輔助治療」、照顧及訓練被遺棄之動物,學習活在當下和感受生命。他們還要帶小動物到兒童之家,協助「伴讀日」活動,教小孩讀故事書給動物聽,從而讓小孩放鬆情緒,透過觀察小動物的反應來調整自己的情緒。「攝影看社區」則讓參加同學透過工作坊和實地考察來認識社區,從影像細說社區的故事,反思個人與社區的關係。蕭教授說同學們的回應都非常好,希望未來可以繼續把服務學習計劃由暑假擴展到學期中進行,讓更多崇基同學參加。 訪問:梁嘉麗(2004/社會學)

從另一角度認識社會 — 訪問「崇基學院服務學習中心」主任蕭鳳英教授及項目統籌馮詠恩 2019-02-28T10:11:29+00:00

不斷探索、 實踐和修訂中學習 — 訪問前服務學習計劃統籌劉大成教授

自去年退休後,劉大成教授年底參加了兩位SLP校友的婚禮,校友們還趁機相約今年春節到他們的新居拜年。轉眼到了聚會當日,舊同學們鬧哄哄地參觀新房,派利是後更收到小孩子「新年多謝」的稚語祝福。在一片笑聲中,我們問起劉教授統籌SLP十多年的點點滴滴。 劉教授自二零零四年起擔任崇基學院服務學習計劃的計劃統籌,崇基學院於二零一三年成立「服務學習中心」後,劉教授就加入中心擔任副主任。每年暑假SLP都會籌辦本地及內地的書院通識掛鈎課程,又同時舉辦國際服務學習計劃,總叫劉教授忙得不可開交。在多年繁忙的工作中,他最深刻的就是開始籌備內地課程:「當時崇基希望透過在內地服務的經驗,增進同學對中國內地的了解,理念很好,於是我便試一試。」 十多年來,合作機構的地點幾經轉換,由廣東封開,轉到安徽,再到廣西陽朔和廣東中山:「我們也不懂太多當地社會的情況,十幾年來一直在變,沒有一個標準,不斷有新的挑戰和嘗試。」他謙稱是邊做邊學,第一年在封開不知如何入手,很着力要完成教授英文的計劃,同學每晚花很多時間在準備和調整教材上,卻犧牲了與小學老師和同學傾談的機會。第二年,情況改善了一點。幾年之後,目的地改為陽朔,那時才摸索出一套比較理想的安排。 教學以外 真誠交流 二零一零年,在陽朔的第一年只是去教高中生英文,大家覺得單是教書效果不夠,於是加入很多活動。例如在陽朔訪問污水廠,了解污染問題,嘗試深入認識當地社會,但也不是很成功。當地校長後來建議學期完結時安排一個聯歡會,讓學生表演,崇基學生發揮所長籌備活動,結果反應十分熱烈,對我們設計活動也有很大啟發。 對劉教授來說,最成功是與當地學生做家訪:「回到他們的鄉村探訪父母和鄰居,由崇基中醫同學教大家量血壓,關心家人鄰舍的健康情況,為他們按摩。在家訪後有學生主動問我們,可否把血壓計借給他,讓他可回去自己老遠的家服務家人同鄉。這個影響非常重要,我們就是希望讓當地人對自己的地方建立歸屬感,造福身邊的人。中學生自主性增加,由被動接收變主動,勇於嘗試不同的可能性。我深信這顆熱心在我們離開後,仍會延續下去。」 「陽朔同學一班四五十人,與本班同學也不認識,只埋首讀書考試,住宿舍也沒聯絡。透過我們介入,用活動和遊戲替他們破冰,幫助他們建立友誼。他們很開心,找到朋友和支援。當地上一屆高中生又回來與新一屆高中生交流。第二年我們再去陽朔,當地高中老師很開心,見到當地同學的轉變很大。這些真正的需要很難從數據和調查看出來,要到當地和他們相處才會知道,我們為他們提供的,就是更多可能性。」 自開展以來,SLP累積了很多經驗,劉教授見證了崇基同學和當地機構都一直調整和成長︰「以當地的需要為依歸,不同學系的同學合作,從中看到不同人的做事方法。」時代轉變,資訊愈來愈發達,崇基同學亦可在教授知識外,多做一些需要親身做才有效果的事情︰「教英文只是一個表面的途徑,每一年在教學以外為當地做的小項目都很多,影響最大的是兩地學生在三個星期的互動和交流,在傾談中分享對人生的看法,更從活動中促進對社區環境的聯繫。很多次服務完結離別時,大家抱頭痛哭,依依不捨。這些項目很難預計,一開始不會知道效果如何,最後做到的意義卻很大。」 實踐與反思 反覆循環 回想起二零零五年到封開,原來到步前三星期剛發生水災,水位有一個人那麼高,房屋都有水浸剛退的痕跡︰「這一年的經驗很深刻,崇基同學在當地西江水災籌款電視節目上合唱表演。節目廣播後,我們走在街上居民都熱情地跟我們打招呼。一班外來的人關心這個地方,為他們真誠地唱首歌,原來對他們是很有意義。」籌備過程應用了不同同學的專長,音樂系同學默寫簡譜和彈琴,日韓同學加入日韓文歌詞,來自上海的崇基同學則做普通話翻譯。其實當時有同學對臨時更改安排有意見,因為教授英文已夠忙了,為何還要花時間練歌?「但幾年之後回想,當時這決定是正確的。以當時的情況,雖然計劃好要教英文,但我們其實可以大膽一點,人性化一點,因應當地真正的需要調整內容 —例如少教一點英文,多些探訪居民。」 回看多年的經驗,劉教授發現要「放手」,才會有空間反思︰「SLP的精髓,在於反思、實踐、再反思、再行動,是一個循環。上一屆的經驗協助下一屆同學,過程中不斷審視需要和成果,即時回應。這很視乎合作機構的取態,如果他們寧願要劃一有規律的計劃,日程排得滿滿,就少了反思的空間。相反計劃彈性愈高,同學自主學習和投入愈多,體驗反而愈多。」這種自主學習的精神,要慢慢栽培,就算老師不在,同學也可以主動發掘該做的事。 從錯誤中經歷自主學習 如果同學已計劃好一切,作為老師應該如何參與呢?劉教授樂於告訴同學以往經歷,但也讓他們決定是否跟從︰「要讓同學有空間發揮創意,才會做到更多的事。即使當初計劃的事未必幫到服務對象也不要緊,經歷和學習本身對同學的人生已有很大的意義。」教師的角色,就是協助同學從不斷的反思和修改中,學會主動、自發地學習,並把經驗傳承下去。雖然劉教授已退下服務學習中心的工作,但直至現在,他仍與不同屆別的SLP校友保持聯絡,不時邀請同學到他家飯聚。例如他去年前往日本,恰恰與十多年前從日本來香港參加國際SLP的女同學泉麻理見面;這邊廂收到Echo(孫根芳)在WhatsApp邀請劉教授參加她任職機構關於生命教育的活動,那邊廂他又在群組與大家分享他和阿賜(林恩賜)在素食餐廳參與茶藝活動的相片。SLP的服務精神隨同學廣傳,而點點滴滴的情誼,亦同時因這計劃長存於師生之間。 訪問:趙惠敏(2006/社工)、鄭穎茵(2006/中文)

不斷探索、 實踐和修訂中學習 — 訪問前服務學習計劃統籌劉大成教授 2019-02-28T10:06:44+00:00

謙卑至上 — 林恩賜(2006/系統工程與工程管理)

時光飛逝,二零零五年參加內地服務學習計劃的經歷,回想起來,箇中感受仍在心頭。那年我們十四位崇基同學,聯同四名來自南韓及日本的同學,還有一位上屆畢業的校友,一同到廣東封開,為縣內十六間小學共五十位老師,安排一個兩星期的英語教學培訓課程,並在最後一星期,為五十位小五學生安排課外活動。 當時內地正改變教育政策,從前中一才開始教英文,後來提早至小三至小六便開始教。這政策更改令小學英文老師嚴重不足,很多年青的中文和數學教師,都被學校安排轉教英文。那時網絡不發達,借用的學校也只有兩三部電腦供老師輪流上網,更別說手提電腦和wi-fi了。在有限資源下,他們幾乎沒有英語教材。我們同學分為三組,「聽講組」和「語法組」各準備一星期教案,到了星期六老師就要分成小組試教,讓小五學生來試學,而最後的「活動組」則負責準備課外活動。 善用創意 改良課程 出發前,我們五月便開始準備和設計課程內容。「專題討論」的指導老師左治強也給我們講解很多英語教學手法,以作參考。我們準備了大量初中教材,有英文歌、故事、語法練習等,可是到真正實踐,效果卻不理想。我們沒想到老師們的水平參差,對比香港由小一至小六程度都有,有一兩位甚至連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還未全背熟。我們的課程安排與他們的實際需要和期望有很大差距。有見及此,我們放棄初中教材,重新編寫高小教材,然後把老師分成不同小組,有些更安排個別指導。每一節課後,大家便立刻開會檢討,調整內容。很多個晚上,大家都用英文開會至十一時。過程雖然辛苦,但後來教學情況逐步改善,也是值得。 當地的老師們都非常勤奮,有時病了仍堅持上課,其中一幕令我印象特別深刻。當時我們要教英文文法中動詞的現在式、過去式、以及其過去分詞,有些詞彙的變化比較複雜。我們在這個課題上花了很多時間,但老師們依然十分吃力,進度也漸漸滯後。我們亦開始感到氣餒,但組員間不忘互相鼓勵,加緊開會討論改善方法。後來大家運用創意,以遊戲帶動學習:每人抽一個字詞,然後尋回自己的「家人」(亦即那個字詞的其他變式)。當教學效果開始有了改善,我們便決定多動腦筋,構思更多創新的教學方法。   真誠交流 教學相長 課堂後期運作漸見暢順,老師們非常熱情,住得近縣城的,邀請我們到他們家作客。我們一起吃飯聊天,與老師們打破隔閡,真誠地溝通。相比課堂上的交流,課後的相處更讓我了解他們的真正需要,認識更多內地僻壤居民的生活實況。誠然,出發前我們只集中準備教學內容、構思培訓方法,但真誠的交流也是服務學習計劃的關鍵元素。服務不一定單方向地向受助者提供援助,服務者和受助者之間可以互相學習,無論課堂內外,教與學都是平等的。在最後一星期,崇基同學為小五學生安排了校內定向、土風舞、摺紙和紙黏土、水力箭、雞蛋撞地球、各國文化介紹等活動。南韓同學穿起韓服,我也帶來了日式浴袍。孩子們在校內主要是讀書,沒甚麼課外活動,今次大開眼界,更是第一次與日本人和南韓人接觸,都顯得非常興奮。 課程完結後,當地小學老師在原稿紙上寫感想,然後影印派給我們,結果足足印了七十頁,滿滿的都是感謝。最初參加服務學習計劃,我只希望畢業專題研習能夠既好玩又獨特,從未料到會認 識了一班好朋友,包括導師、組員、外國同學,這亦是參加計劃的最大得着。我跟同組同學一起經歷整個旅程,一起感受挫敗、分享喜悅 — 那份親切感,常在我們中間。近年我搬到廣州市生活,但人在城市,未如當年參加服務學習計劃般了解到偏遠地方的情況。這些年來,我深深體會到內地的地大物博,身邊人也來自五湖四海。當年的活動也算是我認識內地的開端,現在會以更謙卑,更虛心的態度來探索內地的生活文化。 我(左一)和崇基、南韓同學在課餘時參觀封開博物館。 教授封開小學老師英語,協助他們轉教英文科。   整理:麥嘉輝(2016/新聞與傳播)

謙卑至上 — 林恩賜(2006/系統工程與工程管理) 2019-02-28T10:00:59+00:00

那年夏天,我和陽朔的學生們 — 孫根芳(2012/文化研究)

故事就從二零一零年暑假開始,那時我參加了崇基的SLP,到桂林陽朔三個星期。這個陽朔之行原本是為了教授高中生英文(五十位當地參加者分為五組,每組十位學生分配四位崇基同學作導師)。為甚麼說「原本」呢?因為在當地與參加學生接觸後,我們決定調整「出發前」準備的過程和教學目的。三星期的時間限制,是否能夠大幅度提升他們的英文水平?當地學生的需要是甚麼?完成服務後能真正留下來影響他們的又是甚麼?這些都是我整個陽朔之行一直思考的問題。 真正需要的是甚麼? 剛到步的頭幾天,每天只能睡五至六小時,很辛苦。日間教學,晚上又要開檢討會議和準備翌日的課程。出發前準備的教材太深,所以晚上我們要從零開始,看看手頭上有甚麼合適的內容及教材……那時候時間表排得密密麻麻,甚至一度累得忘了參加SLP的初衷,彷彿追追趕趕就只為了填滿每天的教學日程。然而在一次檢討會議上,一位同學的話提醒了我:「大家到陽朔來的目的,是助人自助、提升高中生的英文和自信、擴闊他們的眼界以及了解他們的需要。」這話喚醒了我,除了分享英文知識,我更想與學生有思想和心靈的交流,了解他們的生活,更希望讓他們知道陽朔以外的世界,一同發掘生命中更多的可能性。 那道長長的疤痕 我們小組加入適量的思想和心靈元素,其中一項是週記。我們鼓勵同學,分享自己所見所感,我們也用心回應。在最後一週,我們收到一篇十分震撼的週記。一位同學思思(化名)這樣寫道:「我是腦瘤患者。」原來她動過兩次手術,第二次手術更令她留下「不可磨滅的烙印」— 左手手臂上一條長長的疤痕,而幾根手指亦不能靈活運用。她很自卑,平日玩遊戲時會盡力掩飾,不想我們發現。手臂上的傷痕不止影響思思的心靈,伸不直的手指更直接妨礙到她的人生目標 — 她想當警察,不靈活的手指卻令她的夢想變得遙不可及。一想到身體的殘障,她就會問自己還可以做甚麼。每當看到別人侃侃而談自己的夢想,她就會慌張惆悵。她覺得同學都想得很深入了,而自己還停留在「淺層次階段」,很迷茫。最後她向我們「求救」:「老師,幫幫我吧,你們告訴我該怎麼辦。」思思求救的聲音不斷在我腦海廻響。回想平日上課的她 — 雖然比較文靜,但印象中是個開朗友善,而且待朋友很好的女孩。曾經和她聊過壓力,談到家庭、朋友、學業等,她表示都還好:家人給她自由與支持,朋友間又沒甚麼紛爭;學業是有壓力,但亦有舒緩的方法 — 一切看去都很不錯,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幸運又快樂的女孩。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提問,我真不懂回應,甚至有一點害怕︰我怕自己解決不到她的困難。或者說,我清楚知道自己根本沒能力給她一個答案。我問自己可以做甚麼?良久才發現,手握鑰匙的其實是思思。我給她支持與鼓勵就夠了,我希望讓她接受自己,明白不是一個人在奮鬥,才可以讓她有勇氣解決問題。也許很微不足道,而實際上也可能幫助不了她甚麼,但這就是我可以做的事。最後一天,她告訴我,她大受感動,而且得到力量。設身處地想一想,思思由掩飾到主動告訴我們,確實踏出了很大的一步。我很佩服她的坦白與勇氣,要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和憂慮說出來,談何容易?最令我感動的,是她對我們的信任。想不到短短十多天,就把軟弱之處坦白告知,我實在為她驕傲。 反思真正留下來的 認識他們轉眼已六、七年,這十位學生,有些還有聯絡,有些沒有;有些準備大學畢業,有些已投身社會。曾患腦瘤的思思最近也結婚了,我很為她高興。每年聖誕,仍會收到學生Dora傳來的電子聖誕卡。我呢?畢業後一直在同一機構工作,已五年了。這五年的工作,讓我與許多人相識相遇。有單次服務的,有長期同行的,我也不時思考成效。有一天突然想起陽朔之行,想起當時糾結的問題:「他們需要是甚麼?完成服務後能真正留下來影響他們的又是甚麼?」那天彷彿有了答案:「我們所帶去的知識及視野是重要的。然而真正留下來影響這十位同學的,是一起歡笑、流汗、落淚的一段經歷,是一段純真的關係。」我已記不起當時教授了甚麼英文,但我卻記得,也深信他們記得,那年夏天,我們十四人一起度過了三星期:一起做早操、去西街、吃啤酒魚、臨別夜話……狐狸說,麥子因小王子而不同了;同樣,每次我嗅到桂花香,也想起了他們一張張可愛的臉。 在陽朔教高中學生英語,「突擊」頒發一些獎項給同學,例如「團結合作」、「最佳創意」、「照顧他人」等,讓同學發現並欣賞自己和別人學業以外的長處。(我在後排右一) 這十位同學,性格不一,有歡笑有衝突;重要的是,三個星期後,彼此更熟悉和了解。 整理:阮珮恩(2016/英國語文研究與英國語文教育)

那年夏天,我和陽朔的學生們 — 孫根芳(2012/文化研究) 2019-02-27T17:33:26+00:00